「我跨我驕傲,管你要不要!」、「跨性是人權,平等在校園!」10月25日,在同志大遊行的前一天,東亞第一屆「跨性別遊行」搶先登場,遊行地點是對同志社群別具意義的西門町。主辦單位同志諮詢熱線協會說,即使台灣同性婚姻今年正式合法化了,其他性少數族群(跨性別、雙性人、實踐多元性別可能的人),仍尚未被社會理解與重視。熱線說明,跨性別(transgender)的意涵十分豐富,交雜性別認同、性傾向,只要跨越男女二分的社會框架,都可以是跨性別的一份子。
然而,相較於男同、女同與雙性戀,台灣社會對於跨性別族群仍然缺乏了解,讓跨性別者尤其面臨來自家庭、校園、職場的壓力,因此,首次跨性別遊行,便是希望讓社會大眾「看見跨性別」,了解「跨性別就是一般人」。
記者在現場簡短訪問了這次跨性別遊行的參與者,希望提供更多參與者的聲音與視角。
【Andy,25歲,高中開始參與同遊】
「很多參加同運的人一樣也會拿這個牌子,這是要提醒、罵一些gay們,台灣同運如果沒有跨性別的兄弟姐妹們,是不可能成形的。我剛參加完柏林同遊,真的逐漸商業化,看見許多披著nike彩虹旗的人,但這些廠商本來不是我們的朋友,是看我們有消費能力才挺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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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睿子,24歲,學生】
「很多人可能一年只能在遊行時扮裝,我算是很幸運了。我從小六就覺得化妝很酷,那時候瘋狂用yahoo知識+查,後來youtube紅了,就開始看國外的化妝影片,每天放學回家最期待就是這個,英文也是從這裡學的。國中的時候才比較有意識自己喜歡穿女裝,不過高中念男校,不敢表現出來,一直到了大學才有勇氣穿,也用零用錢買網拍。」
「之前一直很想動手術,穿女裝之後就覺得還好。但偶爾還是會厭惡自己身體。尤其是面對自己身體的時候,會覺得憑什麼要有自己這樣的身體?不管是很肥或很醜,為什麼自己的身體會不符合自己的願望?就算外表再像女生,但也不可能是真正的女生。就覺得很不公平,但也不能怪誰,只能怪自己生錯性別。」
「我在親密關係中也會想,感受到的是愛嗎?我又是以什麼身分在愛誰?這些變成無法解決的問題。」
「跨的認同太複雜了,可能只是想穿女裝、戀物,或者當女生,還有性傾向的問題,中間的內涵跟差異太多了。我在後來才開始明白『當女生』是怎麼一回事,就是恐怖。當我晚上回家的時候,會感受到以前都沒有想到的恐慌跟焦慮。以前會熬夜出去找朋友,現在都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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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珮珮兒,24歲,youtuber】
「我不是偽娘,也不是跨性別。我高中時讀表藝科,很多同學是同性、跨性別,平常也會扮裝,那時候就知道這個社會是很多元的。班上很有愛,不會歧視彼此。後來在網路拍影片爆紅,接商演,會扮同性、異性、跨性別者。我每年同遊都會跟很多朋友一起參加,現在同婚過了,對很多朋友感到欣慰,可以找到屬於自己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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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媽媽,64歲,同志父母愛心協會】
「我女兒33歲,即將要做手術換證,我會從有一個女兒,變成一個兒子。我希望大家不要放棄爸爸媽媽,因為要改變對於性別的看法,需要一點門檻。其實爸媽了解之後會想,同志走過的路都是不簡單的,要認同自己、跟別人相處,這些過程都是小孩獨自在完成的,所以爸媽會很不忍心。」
「因為以前社會不了解,異性戀的人不知道這回事,所以同志小孩會面臨很多阻礙,就像以前我們那個年代在面對離婚、未婚懷孕的人,啊因為我年紀比較大,還有像是本、外省通婚的,都會有很多刻板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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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研嘉,障礙者性權倡議者】
「從小家裡就避談性,大學之後因為念社工系,有一次同學在討論課時放日本『白手套』的影片,才知道手天使是什麼樣的組織。後來認識一些朋友,慢慢覺得性這件事沒什麼好避諱的。現在希望的情感關係是開放式關係。」
「障礙者的性沒什麼好感到羞恥的,但社會給女性,尤其是障礙者很多的框架,認為障礙者是不需要性的純潔天使,所以我們才會辦手天使。投入障礙者性權倡議帶給我自己最大改變是,可以多跟別人交流我身為障礙者的生命經驗,以及分享做手天使,和在性方面的實踐,而且是第一次知道這樣可以是一份工作,這對我來說具有增強自我價值感的作用。因為我認識的很多障礙者,不是去考公務員、在企業工作,就是在家裡,社會對於障礙者就剩下這樣的想像,但他們通常都感受到一個很大的社會排除,也有比較低落的自我價值感。我不是典型障礙者,大學畢業就去考公務員,乖乖牌、不關心社會,所以我站出來,可以讓社會的其他人看見障礙者更多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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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惠容,勵馨基金會執行長】
「跨性別在同志裡是最被壓迫的,尤其跨女,從校園、家庭、或是親密關係,勵馨也因為看見他們處境,成立『多重歧視性別暴力防治中心』,很多跨性別都會來求助。其實同婚過了,但跨性別有個東西要推動,就是不用手術就可以換身分證。跨性別手術一定要經過醫生認定,諮商,還有手術風險,其實在斯里蘭卡、巴基斯坦都已經可以無術換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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