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按】新冠肺炎病毒出現最新 Omicron 變異株,從最先在南非被發現,至今感染案例已遍及全球。儘管世衛組織指出旅遊禁令無法有效阻止病例傳入個別國家,並提醒這將造成被禁止入境的國家產生重大經濟與社會衝擊,但美國、英國、瑞士與其他歐盟國家,仍對南非實施旅遊禁令。
本文作者 Fatima Hassan 是「健康正義倡議組織」創始人,疫情期間再三呼籲富國豁免疫苗智財權,以應對全球疫苗分配不平等的問題。對她而言,Omicron 變異株與恐怕再度升溫的全球疫情,恰好是北方富國囤積疫苗的結果,也體現了「在所有人都安全之前,沒有人是安全」的道理。
原文標題 "Omicron: Vaccine nationalism will only perpetuate the pandemic",刊載於半島新聞台(Al Jazeera)。
英國與富裕的歐洲國家正陷入恐慌。毫無意外地,囤積大批全球疫苗供應導致新冠肺炎病毒的危險新變種出現。而再一次地,富國對任何來自非洲南部國家的人關閉邊界,懲罰全球疫苗不平等的受害者。
當然,世界衛生組織(WHO)所命名的 Omicron 變異株,不僅在南非被發現。亞洲、歐洲,以及英國都已出現感染案例。但是被責怪的卻是全球南方,儘管他們無法獲得解決新冠肺炎的方法。這正好印證了富國應對疫情大流行時的態度。
富國在不同階段面對疫情的方式,都令合作的希望破滅。西方國家選擇囤積甚至丟棄疫苗,而不是大規模且準時捐贈它們。在過去一年多以來,英國與歐盟阻擋了非洲與印度的提案,該提案呼籲暫停包括疫苗在內的新冠肺炎技術智慧財產權。絕大多數國家都同意,若要提升疫苗產量以至於足夠終結大流行,這麼做相當關鍵。但是諸如英國首相強森等領袖,卻認為支持藥廠的壟斷更為重要。
在非洲,只有 7% 的人完整接種疫苗,而近期資料更顯示,每四位非洲醫療工作者,只有一位得到充分保護。這不只是在道德上顯得荒謬,而且也很危險,因為它為新變種提供了溫床。
在大流行期間,時機很重要。一如牛津大學教授吉爾伯特(Sarah Gilbert,AZ 疫苗研發團隊領導人)警告,對於阻止病毒演化甚至是發生危險變異而言,阻止病毒在全世界傳播至關重要。
一如全球其他政府,非洲政府在大流行期間也犯了錯。事實上,我所屬的「健康正義倡議組織」(Health Justice Initiative)位於南非,對政府的錯誤總是直言不諱,包括疫苗合約不透明等等。
在 2021 年中,南非遭遇嚴重的政治暴力,政府在過去十二個月以來,已更換兩次衛生部長。問題因為巨大的失業與飢荒危機更加惡化,而不理性的旅遊禁令通常令情況雪上加霜。
南非揮之不去的種族隔離時代醫療系統、長期貧窮,以及長達一年無法即時獲得體面的疫苗數量,都意味著政府正面臨一項不可能的任務。在 2021 年大部分時間裡,全球有限的疫苗供應都被北方國家攔截,只留給南非一丁點菜渣。
起初,AZ 疫苗是少數進入非洲的疫苗。但是由於輝瑞董事戈特利布(Scott Gottlieb)散播不實資訊,質疑疫苗的有效性與安全性,歐盟領袖繼而效尤,導致對於疫苗的不信任。許多非洲國家暫停使用 AZ 疫苗,隨著 Beta 變異株的出現,以及印度限制 AZ 疫苗出口,南非也終止使用 AZ 疫苗。
透過位於南非的 Aspen 製藥公司,南非聯盟與嬌生公司協商並達成新的協議。但是嬌生承諾的兩億兩千萬至四億劑疫苗至今尚未交貨。更可惡的是,當南非遭遇可怕的第三波疫情,也就是最需要疫苗的時候,嬌生公司實際上將在南非裝填完成的百萬劑疫苗,出口至接種率已經很高的歐洲與北美國家。
8 月,世衛組織與南非政府以及開普敦的 Afrigen 生物科技公司合作,開始建造首間信使核糖核酸(mRNA)疫苗製造中心,目標是與全球共享疫苗,以及破除非洲無法安全生產疫苗的種族歧視言論。可恥的是,莫德納與輝瑞拒絕與該中心分享任何知識。
因此非洲科學家不得不進行疫苗生產的逆向工程,這麼做可能會耗費一些時間。當這些公司察覺到公關危機後,試圖以部分授權協議取代該中心,但這麼做絕非出於善意,事實上,這些協議似乎有意要破壞世衛組織的努力。
一路以來,一連串的延遲交貨、不實資訊、企業疫苗合約充斥秘密與各式各樣違反責任條款的賠償規定...,加上勢力漸長的反疫苗運動與投機的政客,都增加民眾對於疫苗公司的不信任。
我們必須採取不同方式。超過一百個國家不斷要求對終止大流行至關重要的技術暫停實施智慧財產權至少已有一年。豁免智財權將令南非與其他國家更容易生產疫苗,特別是擴大供應,讓人人都能接種疫苗,如此才能挽救性命,然而英國與歐盟國家卻無故地再三阻撓此項要求。
對比之下,南非一直是積極對抗大流行的全球夥伴,上百名自願者參與疫苗試驗,其先進的科學監視系統則有助於快速發現新冠肺炎變異株。
如果我們不想要新冠肺炎持續惡化原本就已充斥種族主義與殖民主義的世界秩序,我們必須做出改變。你相信嗎?這麼做對英國與歐洲也有利。因為你無法實施嚴格政策或是建築高牆,然後期待疫苗不平等的後果能被隔絕在外。我們必須停止而且移除每一個阻止疫苗生產的障礙,其中智慧財產權更是當務之急。我們需要團結與合作,而非反射性地實施旅遊禁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