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體,可以說是當今台灣各種社會運動所不可或缺。理論上,運動透過媒體取得輿論支持,資方和政府在各方面都會感到壓力,將勞資鬥爭從本來「資方說了算」逐漸轉化到對勞方有利的局面。
「在我們的用法的話,台灣這種模式叫做媒體運動,不是工人運動。」這是我第一次與小張所屬的工運支持團體接觸的時候,作為記者的我,被提醒的第一件事情。
在深圳,工人運動也關注媒體的左翼視野(例如透過「毛派工人」這個入口網站),但不必定需要媒體的推波助瀾。很多時候,單靠集體談判,與罷工、堵門、封街等各種阻斷生產,影響資方收益的行動便可直接達成,當然,前提是工人的集體組織要夠堅固,能夠挺過資方在過程中的各種打壓與離間行為,還需要各方面條件的支持,才能夠水到渠成。而也有的工人在鬥爭期間,因為受到媒體曝光,引來高度的輿論注目度,反而成為地方政府介入的契機,用國家力量平息爭端,驅離工人,用以「維持地方上的平靜、和諧」。
記得在7月23日這天,資方開出慶盛廠工人協調的最後期限,我在苦勞網上發佈了這篇報導,報導中採訪到的劉大姐,是堅持到最後一批「被迫」簽署辭工申請書的工人,我透過網路上的資訊,幾次的電話往返詢問,好不容易採訪到人在深圳的劉大姐,當時是7月22日的晚上,劉大姐面對隔天資方給的離職壓力,既焦急又無奈,我跟他說了將近一個多小時的話,除了問清楚罷工的狀況以外,也聽他說說他的焦慮。慶盛工廠罷工,跟著例如「優衣庫試衣間已經out了,快來關注優衣庫代工廠車間吧」的新聞標題開始吸納各界的注意力,接著全球各地都有聲援行動,話題炒熱的初期可謂聲勢浩大,然而,劉大姐在電話中丟出的一句「這次事情搞那麼大,可是到底可以幫到我們什麼?」我沒有答案,於是我把這個提問,留在報導裡。
所謂工運的第三方,指的是對工運有影響,在勞資雙方以外的力量,諸如支持工運的團體、新聞媒體等,都屬於工運的第三方。媒體效應,是深圳工人運動當中的雙面刃。正方認為,透過媒體對事件的報導與傳播,能讓更多人知道工人的鬥爭成果,起而傚之,對整體工人運動的發展有好處,不少聲援工人的團體,也都善於操作媒體話題來提高關注;反方則認為,媒體效應會使工人鬥爭的各種「非法行為」被曝光,政方介入,迫使工人訴求未果,鬥爭卻提早結束。
自社運起家的苦勞網,從作為一個資訊傳播的平台,到自己生產報導、評論,是一連串我們在社運中參與角色的流變,問題在於,當我們相信媒體具有改造社會的力量時,那是怎麼樣的時空背景,提供條件來支持這些?當我們試圖去對台灣以外的工人運動做報導時,怎麼思考「運動的媒體,媒體的運動」這幾個字?當不報導對勞方較有利時,記者該如何衡量所謂的「公共性」,該不該放棄事件?當我們以左翼媒體自居的時候,指的是什麼樣的思想實踐?以至於我們也問一個最基本的問題,台灣為什麼需要左翼思想?
一連串的問題,纏繞著的是兩岸社會形態與工運工作方法的種種差異。12月12日,下週六的晚上,參與工運多年,大陸工運第三方的小張,與台灣的杜繼平、陳信行、高偉凱,將分別以各自的觀察為基礎,開展出更多的對話與認識。歡迎您與我們一同參與。
時間:12/12(六) 17:00-21:00
地點:台北市立圖書館總館10樓會議室(台北市大安區建國南路二段125號)
主持人:王顥中(苦勞網記者)
時間 | 內容 | 與談人 |
17:00-17:10 | 引言 | 陳逸婷(苦勞網記者) |
17:10-17:40 | 大陸毛派的左翼啟蒙 | 小張(大陸毛派工運組織成員) |
17:40-18:10 | 台灣為什麼需要左翼思想? | 杜繼平(《批判與再造》雜誌總編輯) |
18:10-18:30 | 提問與討論 | |
18:30-19:00 | 中場休息 | |
19:00-19:30 | 對大陸工運第三方的反思 | 小張(大陸毛派工運組織成員) |
19:30-20:00 | 台灣工運的發展 | 陳信行(世新大學社會發展研究所副教授) |
20:00-20:30 | 台灣工運第三方的角色 | 高偉凱(勞動黨籍新竹縣議員) |
20:30-20:50 | 提問與討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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