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魯研究生組織工會：GESO改頭換面，改名為Local 33

翻譯／蘇子軒 陽明大學學士生；校對／張宗坤 台灣師範大學學士生

昨晚（3月9日），在擁擠的歐姆尼酒店宴會廳中，仍不被耶魯大學承認的研究生學生組織──前身為GESO1──在超過八百名的支持者前，更名為Local 33（第三十三號地方分會）。

通過更名，這個自1990年開始就向耶魯大學爭取工會地位的組織，現在進一步與校園中兩個被承認的藍領工會Local 34和Local 352產生連結。這三個組織在過去就一塊緊密工作，並都接受全國工會UNITE HERE3的資助，但是只有Local 34和Local 35與耶魯大學談判並簽署契約。將GESO更名為Local 33是組織在上一次2003年的投票失敗後，為了獲取工會校內地位最直接的嘗試。

更名的決定源自於最近UNITE HERE壓倒性贊成的投票，將耶魯大學研究生組織納為其分會成員之一。Local 34和Local 35已經是UNITE HERE超過三十年的成員。在周三的大會中，GESO宣布他們已從耶魯近三千名藝術與科學學院的研究生手中，收集了大多數的工會授權卡4簽名──這通常是成立工會的不記名投票的第一步。由出席這場活動的康乃狄克州總檢察長George Jepsen計算授權卡數量並驗證。

然而，不管是GESO更名為Local 33，或是得到多數授權卡簽名，依據NLRB5最近針對研究生地位的裁決6，都不具法律效力。儘管Local 33被UNITE HERE這個全國工會承認，它仍然不被國家勞動法或耶魯校方所承認；儘管收集了多數的授權卡簽名，NLRB仍然不會承認Local 33的地位，因為研究生並不被正式承認為勞工，所以他們的簽名沒有施行投票的實權。而且，雖然耶魯大學大可以在不受NLRB的影響下承認一個工會的代表權，但是受訪的校方人員說，他們斷然拒絕任何沒有進行不記名投票的工會成立的行動。Local 33目前拒絕發起投票，除非校方同意「不恐嚇」條款，以禁止教師和行政人員在投票前發揮他們對研究生的影響力。

「宣稱『授權卡計數』代表了『多數會員』，或者是據此要求校方立即的承認，都無法、也不應該取代一場封閉的不記名投票選舉。」藝術與科學學院院長Tamar Gendler說。他同時表示，收集和計算授權卡是在耶魯或其他大學中，被研究生工會組織者實行多年的戰術。

將GESO更名為Local 33並沒有改變耶魯校方對於研究生工會的觀點，或是耶魯研究生在校內的地位，校方發言人Tom Conroy這麼說道。耶魯校方最近提交一份意見陳述給NLRB，重申其立場：承認研究生的勞工地位將會破壞學術自由。

出席週三晚會的工會領袖和當地官員直言不諱。「耶魯，如果你想再戰，那我們也不會手軟！」UNITE HERE的主席Donald Taylor說，他指的是數十年前導致Local 34和Local 35成立的罷工。「我們不會善罷干休，直到我們終獲勝利，直到我們拿到我們的契約！」他在兩周前寄了一封信給耶魯校長Peter Salovey，表明了UNITE HERE對研究生成立工會的支持。

Local 34和Local 35、大學生團體Students United Now、Local 217，這些其他康乃狄克州的工會，以及許多民意代表也出席了大會展現團結。這些組織的領導人談到了彼此互相支援的需要。眾議院議員Rosa DeLauro以及紐哈芬市的遺囑驗證法官Jack Keyes也出席活動，DeLauro表示「一個偉大的大學沒有理由不能和一個強大的工會站在同一陣線。」

Local 35的主席Bob Proto說，耶魯校方低估了Local 35對於GESO的努力。Proto並沒有對「Local 35是否會以罷工來施壓耶魯校方承認Local 33」提出回應，雖然Local 34和35預計要在下周開始協商他們與耶魯大學的四年契約。但他在晚會上也警告校方，Local 35有能力通過罷工讓校園「重歸黑暗時代」。前一次由Local 35發起的罷工，導致包含食堂在內的其他校內設施停擺。Proto告訴我們：「我希望校方沒有低估我們對於教師和研究者的努力。」

儘管很多人參與了這場集會，校方仍採堅定立場，認為基於目前的法律判例，研究生無權組織工會。「學生總是可以自由投入任何組織，或是因為他們堅信的理由而參與集會，但是（這場成立大會）對於研究生工會的校內地位並沒有任何法律上的影響。」Gendler這麼說。

Local 33：透過議題爭取權益

目前對Local 33的研究生而言比較迫切的議題包括：心理健康照護、科學領域中的性別歧視，以及研究生的教學津貼。先前，Local 33透過揭露這些議題來爭取工會的成立，他們認為工會成立將使學生在這些議題上，把握更多著力點和法律上的談判權力。

最近，研究生教學津貼尤其成為了組織優先推動的議程。3月9日在紐哈芬紀錄報的一篇投書中，一位歷史研究所畢業的Local 33支持者（2016年畢業班），Abbey Agresta寫道，耶魯大學最新修改的教學津貼政策造成同工不同酬，七年級研究生的薪資不比一個六年級或五年級生。Agresta也批評了一項規定：所有有意從事教學的高年級研究生，都要繳交一學期540美元的註冊費用。「像我這樣的老師會在最後教學的幾年中餓死。」Agresta寫道。

2014年12月，耶魯大學將教學津貼擴編至人文和社會科學的六年級研究生，但依然沒有補助七年級。耶魯博士生目前可以得到38,700美元的全額獎學金加上最少29,000美元的津貼，但這些補助只到第六年結束為止。

透過工會，研究生就能和校方談判他們的薪資。針對提高研究生津貼的這些申訴，研究生院院長Lynn Cooley在周二寄了一封email給研究生，提醒學生他們從學校獲得的經濟支援。她在信件中也強調，校方都會透過研究生大會──藝術與科學學院學生的代表──來處理研究生的需要。

「我們將會持續諮詢你們和研究生大會，而目前我們致力於提供學生們最具競爭力的經濟援助計畫。」Cooley寫道。她表示，540美元的學期註冊費中，包含了研究生得以使用的設施和服務，例如體育館。Cooley也強調，這費用已被校方大量補貼，所以每個學生的實際花費是2,000多美元。

Cooley指出，「我知道（費用）代表了人文和社會科學學生在七年級和更高年級的經濟困難，但是綜觀整個耶魯大學（的費用），其他學院也沒有支付高於六年級的學生同等的費用。」Local 33的聯合主席Robin Canavan（2018畢業班）說，研究生想要得到對價於他們工作的薪資，並對六年級和七年級不一致的津貼表示反對。她說：「一個工會將使得研究生能夠談判他們在耶魯教學或研究生涯中任何一年的薪資。」

但是校方反對這樣的邏輯，並回到其根本立場：研究生是學生，不是勞工。Gendler重申校方的立場，並表示研究生學程是有固定修業年限的，但是校方雇員是這個校園的長期成員。

雖然研究生未來的僱傭身分依舊不確定、而耶魯仍然反對研究生成立工會，GESO的領導人表示，他們已經無法等待NLRB或是校方了。「我們無法等待校方承認我們是一個工會，」Greenberg說。「因為我們已經是了。」

耶魯的第一個工會，大學雇員聯合會Local 35，成立於1941年。

• 1. GESO是指由耶魯大學研究生助理在1990年所成立的「研究生勞動者與學生組織」（Graduate Employees Student Organization）。
• 2. Local 34和Local 35都是UNITE HERE在耶魯大學內的地方分會，其中Local 34成立於1984年，由校內辦公人員和技術工人組成；Local 35則成立於1941年，由校內服務和維修工人組成。
• 3. UNITE HERE是在2004年由成衣、工業與紡織受雇者工會（Union of Needletrades, Industrial and Textile Employees，UNITE）與飯店與餐廳受雇者工會（Hotel Employees and Restaurant Employees International Union，HERE）合組的工會聯盟。
• 4.工會授權卡(Union authorization card)是一份准許工會代表自己的文件，並需要簽名。現行在美國成立工會有兩種方式：(1)提交至少30%的雇員的授權卡，國家勞工關係委員會（National Labor Relations Board，NLRB）確認後就會主持無記名的投票選舉；(2)提交超過50%的雇員的授權卡，NLRB確認後就會命令雇主認可工會的成立。後者這種「卡片檢查」(card check)的方式根據的是雇員自由選擇法案(Employee Free Choice Act, EFCA)，在2009年通過後成為無記名投票選舉外的另一種工會成立方式。
• 5. NLRB是指「國家勞工關係委員會」（National Labor Relations Board）。相似地，NLRA則是指「國家勞工關係法」（National Labor Relations Act）。
• 6.指的是2004年由NLRB做出的「布朗大學裁決」(Brown Decision)，否決了私立大學研究生組織工會的權利。